第47章 毒药可解之心毒难解之(2 / 2)
韩四姑的独眼在阴影里泛着浑浊的光:"云丫头咽气前,往老身茶盏里放了硫磺粉。"
她掀起裙裾,小腿上密布的针眼正渗出靛蓝液体,"他们说这是'活体绣绷',能保住老命..."
暗渠突然传来金铁交击声,陆云袖的刀尖已抵住老妇咽喉:"染坊学徒的尸体藏在何处?"
"在各位大人肚子里啊。"
韩四姑嘶哑的笑声惊起渠中老鼠,"去年津门富商捐的腊肉,可还合锦衣卫的口味?"
沈知意猛地捂住嘴,染毒的银链在腕间叮当乱响。
陆云袖的瞳孔骤然收缩,刀柄重重击在砖墙:"所以疫病爆发的源头..."
"是吃了人肉的先烂肠子。"
韩四姑的独眼转向暗渠尽头,"沈姑娘不妨猜猜,令姐的右手小指如今在哪个官老爷的参汤里?"
沈知意突然暴起扯开老妇的衣襟,溃烂的背后赫然刺着半幅潮汐图。
她将染毒的银链按在图纹缺口,靛蓝纹路竟与严总兵的刺青严丝合缝。
"你们把绣娘..."
"是她们自己选的。"
韩四姑的指甲抠进砖缝,"云丫头若肯好好在官布上绣暗纹,何至于被生生抽了手筋。"
暗渠顶端突然透进天光,水师战船的撞角正破开货仓外墙。
陆云袖劈断锁链的刹那,四百九十坛毒瓮随水流倾泻而出,在晨光中映出工部官员惊恐的脸。
"该收网了。"
沈知意将账本掷向甲板,朱砂字迹遇水洇成血瀑。
她望向混在兵卒中那个佝偻身影,突然举起云娘的翡翠顶针:"沈镇抚使当年留的这枚暗桩,倒是比绣春刀更利三分。"
浪涛拍岸声里,陆云袖归刀入鞘的轻响惊飞了檐下灰鸽。
她望着随波沉浮的毒瓮,突然轻声道:"家父的腰牌...其实一直收在云娘的妆奁里吧?"
沈知意扯开浸透的外衫,心口处盘金绣的孔雀纹正在晨光中流转:"姐姐说这是最好的护心镜。"
残破的倭寇船在此时轰然解体,四百九十匹毒布如冤魂般裹住了整片码头。
混在兵卒中的佝偻身影终于直起腰,陆镇抚使的鎏金腰牌在官袍下闪了闪,又没入晨雾之中。
海风卷着毒布的碎片扑上甲板,沈知意靴底碾碎一片靛蓝结晶。
她弯腰时发梢扫过陆云袖的刀鞘,孔雀翎暗纹里渗着的盐粒正簌簌掉落。
"看这结晶的棱角。"
她捏起盐粒对着朝阳,"官盐里掺了三成辽东矿盐。"
陆云袖的刀尖突然刺进甲板缝隙,撬起块带着藤壶的船板。
潮湿的木纹里嵌着半根银簪,簪头缠着的捻金线正与宫中贡品同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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